清晨的风里还裹着些槐花香，张阿姨攥着刚买的白菊站在苹果园地铁口的公交站，鼻尖蹭了蹭花茎上的露珠——上周听楼下的李姐说，天慈墓园的班车改了发车时间，她特意提前半小时来，就怕误了跟老伴“约好”的上午茶。
其实不止张阿姨，最近常去天慈的老人们都在念叨班车的新变化。从3月15日起，墓园调整了市区三个主要站点的发车时间，就为了让大家少等会儿、多歇会儿。苹果园地铁口的始发站最热闹，早6:30、7:10、8:00连开三趟——头班车是石景山老街坊的“专属”，拎着保温桶的、扛着折叠椅的，挤在车门口打招呼；第二趟车会接上住海淀的年轻人，背着帆布包，怀里抱着刚买的百合；8点的末班车最松快，常有赶早市的阿姨捎来新鲜的桃，分给同车的人。西直门长途汽车站的班车是7:00、7:50两趟，路过积水潭桥的时候，能看见护城河边的柳树发了芽；公主坟北公交站的车是7:20、8:10出发，车窗外会掠过玉渊潭的樱花树，偶尔有花瓣飘进车厢，落在老人的膝头。
“认准蓝底白菊的车贴！”王师傅握着方向盘提醒，他跑这条线三年，脸晒得黝黑，却记住了每个常乘客的名字。车头的挡风玻璃上，贴着墓园刚发的“温馨提示”：车上备了免费的矿泉水，还有印着墓园地图的祭扫指南——怕第一次来的人找不到位置；车门边挂着个小篮子，装着一次性雨衣和创可贴，是驾驶员们自掏腰包买的；要是带了行动不便的老人，提前打墓园的电话（8866xxxx），师傅会把车停在站点最近的位置，还能帮着扶一把。
节假日的班次更贴心。清明前两周，苹果园站会加开6:00和6:20的早班，专门给要赶在日出前祭扫的人家；农历十月初一的寒衣节，返程车会延后到13:00，让大家能多陪亲人说会儿话。常来的陈叔说：“上回我带80岁的老母亲来，提前打了电话，师傅特意留了前排的座位，还帮着把轮椅抬上了车——其实路线表上没写这些，可人心的温度，比纸面上的时间更暖。”
要提醒的是，大家最好提前10分钟到站点，毕竟班车不等人；要是赶上雨天，站点会有墓园的工作人员举着伞等，别着急；车上的祭扫指南里，还写了墓园的便民服务——免费的鲜花换纸扎、代烧纸钱的环保炉，还有可以坐轮椅的缓坡小路。其实最让人安心的，是车窗外渐渐清晰的山影：当松针的香气钻进车厢，当墓园入口的引导员笑着挥手，你就知道，对了，这就是能找到亲人的路。
风里的槐花香淡了些，张阿姨抱着白菊上了车，旁边的阿姨递来一颗橘子：“姑娘，吃个橘子，甜着呢。”王师傅拧开收音机，里面飘出一段京剧选段——正是老伴生前最爱的《锁麟囊》。车缓缓开动，穿过晨雾中的街道，朝着山脚下的墓园驶去。其实路线表改的是数字，不变的是那一份热乎的牵挂——只要找对了车，总能走到心里的那方小院子，总能听见亲人说：“来了？坐会儿，喝口茶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