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东直门枢纽还飘着点没散透的雾，C口出来的麦当劳飘着热咖啡香，张阿姨攥着刚买的豆浆，眼睛盯着路边第三根杆子——蓝色指示牌上红底白字写着“万佛华侨陵园班车”，边角被风吹得翘起来一点，倒像在跟老熟人打招呼。她看了眼时间，7点50分，离早班车还有10分钟，旁边已经聚了几个老街坊，见了面就笑着递韭菜盒子：“给你留的，热乎的。
其实这趟班车的上车点，老人们比导航还熟。除了东直门，西直门嘉茂购物中心门口也是个“老据点”——地铁2号线A口出来往南走50米，白色中巴车停在非机动车道边，车身上印着陵园logo。司机李哥说，周末早8点的车最热闹，阿姨们会把折叠椅靠在一起，整理鲜花束的蝴蝶结，年轻人凑过来问路线，总能得到热情回应：“跟着我们走，没错的。”
要说注意事项，李哥念叨得最多的是时间：工作日只有早8点和午12点两班，周末节假日每小时一班，从早7点半到下午2点。“最好提前15分钟到，清明那阵儿人多，晚了可能得站一路。”还有身份证要带好，陵园门口要登记，司机师傅会在上车时提醒一句：“别忘喽，我帮你盯着行李。”
第一次来的人不用慌，张阿姨有“锦囊”：东直门C口出来直走30米，不用过马路；西直门A口出来往南50米，看见嘉茂的大招牌就到了。要是赶不上班车，打车到陵园大概40分钟，费用80块左右；或者坐地铁到庙城东站，转小摩的10分钟就到。东直门的上车点还有缓坡道，推轮椅的家属不用发愁，司机师傅会下来帮忙抬轮椅——“我妈以前也坐轮椅，我知道怎么弄。”
其实这上车点，更像个“思念中转站”。周末的早班车里，阿姨们会互相串座位递青团，年轻人捧着围棋棋盘问路线，总能得到热情回应；有人在车窗上用手指写故人的名字，有人望着窗外树影发呆，可只要车一启动，心里就稳了——毕竟这趟车，是往想念的方向开的。
风慢慢暖起来的时候，张阿姨咬着韭菜盒子，看班车鸣笛启动。窗外的指示牌越来越小，可她知道，下一次来，还是会在这个老位置等——因为这里不是简单的上车点，是把牵挂送到陵园柏油路的“钥匙”，是连接活着的人和故人的“小站”。
等车的间隙，旁边的阿姨递来一颗橘子：“甜的。”张阿姨接过，闻着橘子的清香，听见司机喊“要走啦”，赶紧拎起东西往车上走。风还在吹，可心里已经暖起来了——毕竟，坐上这趟车，就能见到想念的人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