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帮朋友林姐张罗老人的身后事，她最犯难的就是选墓地——既要找个能安放思念的地方，又不想被陵园里的“隐形消费”绕进去。直到我们踩着清晨的露水走进金山陵园，她攥着我胳膊的手突然松了松：“你闻，是桂花香。
园子里的桂树就种在入口两侧，金黄色的小花坠满枝桠，风一吹，香气裹着松针的清苦漫过来。沿着青石板路往里走，两旁是整整齐齐的松柏，每排之间留了两米宽的过道，王经理说这是特意设计的：“以后子女推轮椅来祭拜，也能走得开。”再往深处，一片小竹林映入眼帘，竹林边上的穴位正对着翠屏山的余脉，“这带位置是顺山势的，背靠山能挡寒风，前面有竹林滤浊气，老人们常说‘靠山稳、靠竹清’，图的就是安心。”林姐蹲下来摸了摸脚边的草坪，草叶上还沾着晨露：“我妈生前爱养多肉，要是选这儿，我能在旁边种点她喜欢的长寿花。”
说到价格，林姐一开始皱着眉：“之前看的几个陵园，稍微好点的位置就要十几万，还不包括刻字和维护。”王经理笑着递来一张清单：“最近有二十多户家庭凑了团购，都是要选中等价位穴位的，我们给了15%的折扣，还加了每年两次免费绿化维护——比如帮着修修草坪、浇浇花。”旁边歇脚的张阿姨凑过来搭话：“我上个月刚定了这儿的穴位，就是跟着团购来的。本来以为团购是‘捡剩的’，结果选了个竹林边上的，比我自己谈的位置还好。”她掏出手机翻照片，墓碑上刻着“母亲大人安息”，字是烫金的：“刻字费本来要八百，团购里直接免了，省的钱我给妈买了个陶瓷小花瓶，她生前最爱的就是陶瓷。”林姐盯着照片里的小花瓶，眼睛有点红：“我妈也有个一模一样的，去年摔碎了，我一直想补一个。”
不过王经理特意提醒：“团购不是‘闭眼冲’，得先理清需求。”他翻开合同指给我们看：“首先要确认团购的穴位范围——不是所有位置都能参团，比如山顶的高端穴就不在里面；其次得仔细看条款，刻字的字体、维护的内容，都要写进合同；最后一定要查资质，金山陵园有正规殡葬许可证，不会出现‘卖了就找不到人’的情况。”林姐掏出笔，在“绿化维护”几个字上画了圈：“我就怕以后没人管，这样写清楚了才踏实。”
离开的时候，桂香还在风里飘着，林姐站在门口回头望，阳光穿过松柏缝隙洒在她身上：“其实我不怕花钱，就怕花了钱买不到‘值’。”我望着园子里的竹林，风一吹竹叶沙沙响，突然想起张阿姨的话：“选墓地不是买块地，是给亲人找个‘住得舒服’的地方。”而团购，不过是让这份“舒服”更实在一点——不用为虚高的价格咬咬牙，不用为隐藏的费用皱眉头，只需要选一个能让亲人安歇、让自己安心的位置。
走到停车场，林姐给家里人发语音：“金山陵园挺好的，还有团购，价格合适，环境也对胃口……”风里传来远处的鸟叫，我望着陵园的大门，突然觉得所谓“选墓地”，从来不是结束，而是另一种开始——是把对亲人的思念，种在一片有桂香、有竹林、有阳光的地方，让它慢慢发芽，变成心里的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