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金山陵园裹在淡青色的雾里，山脚下的梧桐叶刚落了一半，我抱着一束白菊往入口走，路过巷口的"竹里居"时，看见老板娘阿秀在摆竹编茶桌——竹片上还沾着晨露，她踮着脚往桌角放了罐桂花蜜，听见脚步声抬头笑:"姑娘又来啦？这次住一晚吧，我留了靠阳台的房间。"这是第三次来祭扫爸爸，终于不再急着赶当天的返程车，决定住一晚，慢慢和他说说话。
金山陵园的住宿点像撒在山脚下的星子，顺着两条路铺开:一条是菊香巷，一条是松涛路。菊香巷是老巷子，青石板缝里长着三叶草，两边的民宿都是本地人的老房子改造的，青瓦白墙，门口挂着褪色的红布帘，帘上绣着"福"字。阿秀的"竹里居"就在巷口第三家，去年清明我住过，标间220块，房间里有个嵌在墙里的书架，摆着几本旧书——《红楼梦》的封皮都卷了边，阿秀说那是她爸生前的。松涛路则是另一番样子，连锁快捷酒店的橘色招牌闪着光，楼下有24小时便利店，适合喜欢"标准化"的人，比如上次陪姑姑来，她选了"如家快捷"，标间150块，房间小但干净，楼下能买到热咖啡和蛋黄派，姑姑说"这样不用麻烦别人"。还有陵园侧门的"思源接待中心"，红墙黑瓦像老书院，标间280块，套房400块，胜在离陵园近——推开门就是松树林，清晨能听见鸟叫穿过枝叶的声音。
其实大家选住宿，最在意的从来不是"多便宜"，是"合心意"。阿秀的"竹里居"为什么比快捷酒店贵70块？因为她会在你放下行李时，端来一杯温温的蜂蜜水:"山上风大，先润润喉"；会在你提到"要早起祭扫"时，提前半小时熬好小米粥，盛在粗陶碗里，配两个热乎的菜包——菜包里的青菜是她在屋后菜园种的，脆生生的甜。松涛路的快捷酒店也有好处，前台姑娘会主动问"要不要叫车"，会帮你寄存行李到下午三点，甚至会提醒"陵园里不让烧纸，最好带鲜花"。至于"思源接待中心"，上次陪邻居张叔住过，他说"就图个近"——张叔腿不好，步行10分钟就能到墓碑前，不用坐三轮车颠得疼。还有淡旺季的区别，清明、冬至那两个星期，所有住宿都会涨20%-30%，阿秀说"不是想赚黑心钱，是房间实在不够"，去年清明她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一对夫妻，自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，"他们带着三岁的孩子，熬不了夜"。
想给打算住的人提个醒:提前一周订房，尤其是旺季，菊香巷的民宿经常提前五天就满了；选的时候问清楚"离陵园步行要多久"——竹里居"离入口10分钟，"如家"要15分钟，"思源"只要5分钟；再问清楚"有没有早餐"——阿秀的早餐是免费的，快捷酒店要加15块，但能选包子或油条；还有"能不能停车"——菊香巷的巷子窄，最好选门口有停车位的，梅影小筑"，门口能停两辆车，搬菊花时省了好多力。其实住宿从来不是"任务"，是"缓冲"——祭扫是件耗心力的事，你需要一个能让自己放松的地方，好好睡一觉，第二天带着清醒的脑子和温暖的胃去见那个人。就像昨晚我坐在"竹里居"的院子里，阿秀搬来藤椅让我坐，递来一杯桂花茶:"月亮升起来的时候，山上的云会变成粉的，你爸爸肯定喜欢看。"我捧着茶杯往山上望，雾已经散了，星星在头顶闪着，忽然就想起爸爸以前带我去山顶看月亮，他说"月亮是给想念的人留的路灯"。
今晚的风里飘着桂花香，是阿秀在院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