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六下班推门,看见妈妈正蹲在沙发前翻旧相册,塑料封皮泛着旧旧的黄,她指尖停在一张外公的黑白照片上——那是外公七十岁生日拍的,戴着我小学时送他的针织帽,笑出满脸褶子。“该订清明的事儿了吧?”妈妈抬头,眼角有点湿,“去年没预约,咱们早上六点去还排了俩小时队,今年可别再赶早了。”
去年清明的混乱我还记得:天刚亮就往通惠陵园赶,到了才发现入口处排起蛇形长队,安保师傅举着喇叭喊“没预约的先登记,今天名额满了只能等明天”,妈妈攥着外公的骨灰寄存证,急得直搓手,最后还是陵园工作人员协调,让我们插了个晚场的号。等进去时太阳已爬头顶,风里飘着别人家烧纸的烟,呛得人直咳嗽,妈妈把外公的碑前擦了又擦,却没来得及多讲几句话。
这周我专门摸透了通惠陵园的预约流程,其实比想象中简单——微信搜“通惠陵园”公众号,点底部“业务办理”栏里的“清明预约”,页面要填的信息很实在:逝者姓名、身份证号、与家属的关系,还有可选的入园时间段(从早7点到晚4点,每半小时一批)。填完提交没两分钟,手机就收到了确认短信,除了预约码,还附着一行小字:“请带身份证及亲属证明,勿带明火纸钱,园区有电子香烛和鲜花代祭。”我把短信给妈妈看,她松了口气:“选周六上午9点吧,你外公以前爱晨练,那时候风最软。”
昨天提前去踩点,陵园的变化让我有点惊喜。入口处多了三个蓝色的“预约验证通道”,工作人员拿着扫码枪,扫一下预约码就能快速通过,旁边的临时登记处也没了去年的拥挤——几个穿红马甲的志愿者正帮老人填表格,桌上摆着免费的矿泉水和应急药品。进了门,左手边的“清明服务台”飘着菊花香,志愿者小姑娘递来园区地图:“阿姨,要是累了那边有轮椅租,免费的,骨灰楼走这条道,沿途有刚到的鲜切花。”妈妈接过地图,指尖抚过“思念表达区”的标注,轻声说:“你外公以前就爱养菊花,要是看见这些花,肯定要蹲下来闻半天。”
更暖的是园区里的“思念细节”:往年的烧纸区改成了米白色的“思念墙”,贴满了手写便签——有小朋友歪歪扭扭写的“爷爷,我会自己系鞋带了”,有年轻人打印的“妈妈,我升职了,办公室能看见你爱的梧桐树”;墙对面的“语音思念机”,按一下就能录下想说的话,机器会把语音转成文字卡片,放进旁边的“思念信箱”。我站在墙前看了会儿,风掀起一张便签,露出下面的字:“爸,上次你说想看的牡丹,我拍了照片存在手机里,等清明给你看。”字迹稚嫩,却让人心头一热。
陵园的王师傅告诉我,今年除了预约入园,还多了“代祭服务”——外地的家属可以在公众号申请,工作人员会帮忙献花、擦墓碑,甚至视频连线。“昨天有个在深圳的姑娘,让我们帮她给妈妈献白菊,视频时她哭着说‘妈妈,我能养得起自己了’,我们把手机对着墓碑,她隔着屏幕喊‘妈妈我想你’,旁边的菊花晃了晃,像在点头。”王师傅揉了揉眼角,“其实思念哪用得着赶时间?能安安静静说句话,比什么都强。”
晚上回家跟妈妈说起这些,她摸着外公的照片笑:“你外公以前最烦挤热闹,要是知道现在不用排队,能坐下来吃口桂花糕,肯定要乐。”我拿出手机翻预约界面:“妈,咱们带外公爱吃的桂花糕,再买束黄菊花——对了,园区有电子香烛,咱们带那个,不呛人。”妈妈点头,把照片放回相册,封皮合上时,我看见她眼角的细纹里,藏着满满的温柔。
其实清明从不是“赶早抢位”的